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经营报》社长金碚
各位来宾，大家好！很高兴今天有机会参加今天的新闻发布会。
讲到经济形势，大家就会想一个最基本的概念，就是说经济增长率下行，说原来我们持续了20、30年的接近10%增长率降到7%以下，总觉得这个事情很不满意，什么时候经济才能够回升呢？很多人讲这个增长率不会再回升到2007年以前的情况。一讲到经济形势的时候，首先想到经济增长，好像经济增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特别中国经过30年高速增长之后，你们年轻一代从出生以来就看着经济增长，认为经济增长是一个常态。其实不是这样，人类几千年、几万年，那么长的历史阶段。大部分的年份都是经济停滞的。全世界人均产值年增长率，公元0年到1700年，全世界各个洲经济增长率，有人估计每年增长0.02。就是1000多年经济是不增长的。只是18世纪开始，情况有了很大改变，全球经济增长率达到人均增长率达到0.8%。主要国家贡献是欧洲和美洲。1950到1970年这个年代全球人均经济增长2.8%，那个时候最大贡献是欧洲。欧洲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恢复时期，1945年以后。亚洲也是有所贡献，3.5。就是日本、亚洲四小龙在上个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或者从40年代后期，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那个阶段，曾经出现过全球性经济增长比较快。第三阶段，1990-2012年，全球经济增长2.1%，亚洲这个地方是3.8%。这里面贡献最大的就是中国。整个人类经济发展的历史，高速经济是一个很短期的现象。如果人类是几千年的话，也就是近二百到三百年，出现了高速经济增长的现象。
为什么出现高速经济增长现象？是因为工业化。从全世界经济增长整个历史来看，高增长是一个工业化现象。只有工业作为经济的主导产业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高速的增长。为什么工业才能够出现高速增长呢？是因为工业产品他有重要的特征。他有两个经济学上的重要特征。第一，高需求弹性。也就是说，你对工业品需求不像农产品，农产品你吃饱了，你不会再吃了。再吃吃不下了。服务业也是一样，生产过程中就是你消费过程，他给你理发，他生产完了你也消费完了，他演个戏，戏演完了你也看完了。收入再高，也不会天天看戏、理发。它的需求弹性跟工业不一样，工业需求弹性很高。因为工业品还有一个重要特征，他可以保存下来。第一产业的东西，农产品很难保存。粮食你保存两三年，如果没有工业技术的话，这个粮食的保存很困难。有工业技术也不能无限保存。工业品不一样，工业品可以保存。工业发展以后人类心理就发生了变化，既然这个东西可以保存，我就可以囤积，我只需要穿一件衣服，但是我可以买100件衣服放家里。工业品就会成为人类的财富，财富的重要特征是它是可以保存的。所以工业经济增长越来越快的原因是需求是非常的宽大，对物质财富需求越来越多，而且你可以保存，你可以囤积。我们一开始囤积工业产品，工业产品里面有一个非常好的东西，房子。房子是最值得保存的财富。当然，公路、交通这些基础设施都是可以保存的东西。你堆积在家里没有用的东西，他也是财富。你买的衣服很多，盖了和多房子，房子里装了很多衣服，都是可以囤积。货币可以囤积，一开始黄金、白银作为财富的象征，再往后黄金白银也不需要了，就是纸币。再往下就记在帐上的金融产品。所以这个时代就是一个财富创造的时代。人类财富两种，一个是自然财富，自然财富是大自然形成的。另外一部分财富是人类制造的财富。人类制造的财富绝大部分是在工业化时代创造的，是由工业生产活动创造的，或者第二产业创造的。工业的特点是什么呢？第一产业的特点是你从自然界获取本来对你有用的东西，狩猎、采集、农业，农业也是靠自然的过程把这个东西变成，你采来就可以用。第二产业是把原来没有用的东西转化成你能够用的东西，这就叫工业。第二产业两大主要产业，一个制造业、一个建筑业，都是把原来没有用的东西转化成有用的东西。第二产业工业化过程中，就把地球上越来越多原来对人们没有用的东西转化成有用的地方，把原来人类不能够到达也也无法居住的地方变成人类可以到达、可以居住的地方。这个时代极大改变了人类生活状态。它在经济上的反映就是高速增长。财富的创造和人类生活方式的极大的改变。所以经济学上会表现为高增长。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现在经济增长率就不行了呢。表明了中国工业化过程中间遇到了问题。全世界来看大概遇到了三个最重要的问题。第一个问题，经济全球化和全国化进程受阻。工业没有用的东西改成有用的东西，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改造成人类可以居住的地方。它的前提是空间需要越来越大。这个空间表现为两个最重要特征，一个是全国化、一个全球化。全国化就是在这个经济体内，把全国人类都一体化到工业化过程中，我们通常讲形成全国性的市。第二个特点就是铅球化。不仅在这个国家工业化，工业化不断要有更大空间。全球化已经经历了两个阶段，现在进入第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最基本特点就是殖民化或者叫帝国主义化，工业要发展、要拓展空间，它通过什么东西拓展空间呢？通过工业国不断地去占领更大的领土，去占领更大的殖民地。就是我要把工业发展到这个地方，就要占领这个地方。第一次全球化最有代表性的就英国，英国占领了全世界，他工业要发展，就大量殖民，到美洲、澳大利亚，这是全球化的需要。这么一个全球化过程大家都知道，当然是以领土争夺实现工业空间拓展，最后结果就是打仗，占领殖民地，特别是后起的国家，你要工业化，你要到原来工业化国家占地盘，就要跟他打仗。德国兴起的时候就要跟英国、法国、美国打。人类有了两次世界大战，经济学的原因就是工业拓展。所有工业技术手段用于战争。这是人类过了第一阶段之后。到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人类想明白不能走这条路，不能通过战争、殖民地掠夺来实现工业化空间拓展，那怎么办呢？就进入第二个时代。第二个时代是美国的理念为代表，美国的理念说大家都不要争夺殖民地，每一个国家都可以让它独立，叫民主国家。中国你们都不要占领，让它独立。每个国家都独立。但是有一个前提，要求每一个国家门户开放，我不占领你，但是你要打开门户，要进入全球化过程。叫做自由贸易。所以战后设计了各种各样的组织，比如世界贸易组织，大家开放。然后有联合国，大家讨论问题。然后有货币，IMF货币基金组织。还有一个世界银行。总而言之，通俗地讲就是自由贸易，大家打开国门对外开放，但是互相不要占领对方的国家，而且主张独立。所以战后就出现很多国家，战前国家数量不多，二次大战之后，每个国家都要独立，出现了很多国家。国家与国家之间就有矛盾，世界就要治理。谁来治理呢？说大国来治理。说起来联合国里面有五个常任理事国，实际上当时就两个，一个美国、一个苏联。美国管一大堆，苏联管一大堆，两个平行世界。后来上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了，最后剩下一个超级大国，就是美国。战后的体系，大家都搞自由贸易，但是有一个超级大国在管理世界。他主要就是管自由航行权，海盗我来管，然后通航。但是他有一个前提，每个国家都不要挑战他的老大地位。他是一个超级大国，强权国家，他来维护世界自由贸易。这个前提就是美国国力要非常强大，二次大战之后，美国国力极其强大，他的GDP占全世界差不多30%、40%，大部分黄金都在他那儿。其他国家发展以后美国相对国力在下降，美国绝对国力还在增长。美国在历史上它的GDP曾经占到世界1/3还要多一些。现在美国占世界GDP已经只有只有的1/5左右了。按照有的算法，如果按照购买力评价，很可能还不如中国，有的人说2010年的时候中国按照购买力评价已经超过美国。无论怎么说中国已经和接近美国了，最多到2025年左右，中国GDP超过美国。所以就导致了什么结果呢？世界工业化全球化的过程受到了阻碍。全球化在西欧开始，然后到东亚一些国家，都是在欧亚大陆周边，沿海国家发展。一直没有到欧亚大陆的腹地，还有非洲大陆、南亚四大陆，工业化进程都进不去，工业化空间拓展受阻。
受阻三个重要原因：一个是基础设施，为什么海洋国家首先进入工业化，是因为海运比较便宜，交通便宜。到了腹地，要有交通通讯进去。刚才有的企业家讲的每个国家都不一样，工业化进程就受阻。第二，地缘高度复杂化。导致工业化向纵深拓展困难。还有内外治理的持续，一个国家把自己国家也管不好了，全球治理也管不好了，由于这个原因导致了经济全球化过程受阻。第二个原因，实体经济创新不足。工业化要保持比较高的增长必须要有不断的技术进步。技术进步从上个世纪70年代以来一直到2007年出现了很多问题，一个基本问题就是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技术进步推动经济增长率下降。第一次工业革命，蒸汽机。第二次工业革命就是电力、石油、汽车。美国人统计第二次工业革命推动美国经济高速成长81年。原因是什么？技术的发展根本性的改变了人类生存生活。过去没有铁路，现在有铁路，过去没有汽车，现在有汽车，过去没有电，现在有电。人类生活方式得到根本性改变。然后一直呼唤有第三次工业革命，第三次工业革命就是以通信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经济。原来对新经济的期望很高，上世纪80年代就说这个事，电脑、互联网上个世纪就开始发展。当时说这个东西推动经济增长比第二次工业革命推动的力量还要强。结果不是这样。有人统计第三次工业革命推动美国经济高速增长只有8年。所以本世纪初2000年，以美国纳斯达克指数崩盘为标志，突然就觉得以互联网为代表、以计算机为代表的技术进步到本世纪初就发现推动力不像大家想的那么强劲。原因是这些技术非常好，但是没有像第二次工业革命那样根本性改变人的生活状态。无非就是工作轻松一点，过去用手，现在用电脑。有些事情方便一点。没有本质性改变。再有一个巨大发展，人类娱乐更多了、玩的东西更多了。所以又把很多东西依赖于传统产业，比如房地产。2002到2007年又出现一个比较高经济增长，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房地产。房地产和金融把美国经济造成本世纪初的经济成长。2008年的时候这个过程又被中断了。人们想不可能回到07年去了。大家创造了很多概念，最早外国人说叫新常态，意思是低增长成为新常态了。还有人提出一个概念，新平庸经济。意思都是一样，别指望有什么高增长了。中国人借用了国外发明的新常态概念，但是我们注入了很多因素，新常态下我们会有新的方式、新的理念、新的模式来实现相对较快的经济增长，但是我们也承认现在看不到能不能回到2007年以前增长，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有信心这样说。实体创新不足，金融创新过度，财富的囤积倾向越来越多表现在金融领域，不断自我膨胀，自我囤积，发了很多的钱也没有用。所以工业化现在处于技术创新的探寻期，将来这个技术往哪发展，这个技术如果指望有一个比较快的高速增长的话，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技术能够极大的改变人类的生活生存的方式。有没有这种技术说你的生存方式跟以前有极大的改变。互联网以后，人类生活有很大改变，能不能像有电和没有电、有汽车和没汽车那么大的改变。这是第二次工业革命。
动力机制转换期，就是靠什么来推动经济增长。工业文化纠结期，工业是一个文化现象。他和文化怎么融合，这成为一个越来越突出的问题。中国也面临这个问题。工业化要向欧亚大陆腹地发展，向英国发展、向中亚发展，那个地方人的想法不可能和中国人一样。各类企业都处于迷盲和困惑境地，不得不在高度不确定中探寻方向和路径，这是现在全世界遇到的问题。
第三个问题，微观活力受制。体制和政策的汲取性损害了包容性。就是体制机制越来越倾向于从生产者生产的实体中间汲取资源，而不是让工业化过程能够让大家更多的来分享、来实现工业的包容性。这个问题是全球遇到的问题，不管发达国家还是中国都遇到这个问题，通俗来讲就是资源分配不均，收入财富不均，损害了社会包容性，也难以释放经济成长活力和动力。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时候，老福特想的很超前，他当时他生产汽车的时候就想到这个问题，我生产这么多汽车谁来买？一定要很多人买得起我这个车，我才能发展，就是工业发展得有包容性。所以福特汽车搞了一个影响全世界工业路径的理念，要让工人买得起汽车。怎么让工人买得起汽车？就是工人工资增加，但是车要非常便宜。最好创造了T型车，非常便宜。如果购买的人没有，包容性不够，这是一个障碍。正因为这样就提出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作为中国突破增长瓶颈最受期待的战略思路。东西卖不出去是什么问题呢？说经济增长受到了需求的约束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供给和需求呢？在自然经济条件下，无所谓供给和需求，你自己家做饭自己吃。到了有交换的时候，开始有了物和物交换，我生产的粮食和你的布匹进行交换，我们俩交换的时候，什么叫供给、什么叫需求呢？无所谓。既是供给、也是需求。什么开始有了供给需求的概念呢？那就是有了货币。我们定义供方，我提供的是物或者服务，你给我钱，我们就定义物与物的方式是供，货币方式是需求。如果以货币为媒介进行物与物的交换，就是W-G-W。在这个过程中间有没有可能发生生产过剩？最早的经济学家说不会。产能过剩是什么意思？就是货币不足了，我有东西，换不到货币。这个会不会呢？最早的理论说不会，说供给能够自然创造需求。原来是说不会。后来说可能会。可能会的原因是什么呢？说有一部分人在创造物品和服务，但是货币从哪来的呢？货币原来是黄金和白银，黄金白银作为货币的时候，这边生产、这边黄金白银，当然有可能黄金白银不够。黄金白银不够的时候没有关系，美国人说你们不用再换黄金货币了，你就换我美元吧，所以叫布雷顿森林体系，全世界你们不要因为黄金不够就卖不出去东西，你们有什么东西，我美元作为货币，但是我美元保证，你们只要有美元，我就给你黄金。那个时候美国国库里大部分都是黄金，黄金有的是。后来美国国力相对小了，美国存的黄金，最早是法国人说好，我挣了很多美元，我跟你换黄金。美国人想都来换黄金，我哪里有这么多黄金。所以最后美国1971年说不换，黄金和美元脱钩了，从此之外，世界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就是纸币货币世界、信用货币世界或者美元货币世界。这个时候问题来了，我们在生产创造，那边是货币。货币是什么呢？没有人说得清楚货币是什么，也没有人算得清楚有多少货币。现在是一个纸币时代。通过统计局统计，到2015年12月末，全国M0余额6.32万亿元，M0是什么呢？就是货真价实的货币。然后还有M1、M2、M3、M4，就是流动性。这个流动性我们统计到M2，去年达到了139.23万亿。大家可以看看M0跟M2差距多少？如果再统计M3、M4，那更大。没有人说得清楚什么叫货币。真正这个里面M0占的比重很少。M2是什么东西？M2绝大部分用一个字就解释清楚了，就是债务。所谓货币，绝大部分我们统计到M2的话，M3更加如此，大部分就是债务。所以现在为什么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什么要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经济体，这边生产了很多东西，产能过剩，还有很多库存。需求那边全是债务，叫杠杆。杠杆什么意思？就是债务。你债务在增长，发货币就是扩大债务。债务越来越多，产能越来越过剩。这个经济你说还能够用扩张货币的办法，说因为你东西卖不出去，经济增长不行了，就多发点货币然后让你卖得出去？不行了。
从这里面可以看到中国这个路在何方呢？货币发了很多，一大堆债务。另一边就是产能过剩。现在要把产能过剩压下来，这边杠杆要压下来。谈何容易？他会遇到巨大的金融风险。我们叫三去一降一补。去库存问题，路在何方？长远来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有三个最重要问题。第一个问题，你要谋求经济成长，一定要有更大的经济空间。经济空间在国内大体上两个方面，一方面要实施区域经济一体化战略。有长江经济带和京津冀一体化，总而言之形成经济一体化，让工业化空间扩展。另一方面，各地大力开发腹地新区，突出体现工业化向腹地空间扩展。比如深圳已经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最早在深圳福田这块发展，后来饱和了，往南山、前海、往西进。现在说西进不够了，现在有人提深圳东进。这个东西就是希望形成新的增长极。从国际来讲就是一带一路，确实对工业化拓展是一个非常有益的设想，尽管很难。但是这个想法是对的。全球经济要振兴，你不把经济的腹地基础设施建好了，全球经济怎么能够高增长？空间战略这是一定的。
第二个问题，实现产业升级。产业升级从国家层面来讲，一个是更加突出实体经济。尤其以国家战略方式来体现出怎么样一个实体产业发展。现在中国主要是两个体现，一个是中国制造2025，这个主要是制造业、工业。第二，实施国家创新发展战略。这个我不展开说了。第二个问题，我们遇到一个最基本的概念，大家想既然国家有一个战略，是不是我们所有企业都要去发展新的产业，我们原来的不要了？不是这样。在中国传统产业和所谓战略性新兴产业都还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千万不要想象传统产业和所谓高技术产业或者新兴产业，这个是经济学家或者政府他们构想出来的概念。在现实中间这两个东西是说不清楚哪个是哪个。说电脑就一定是新兴产业？说纺织服装一定是传统产业？不一定。纺织服装业里面也有很多高技术。你说小孩用的尿布是很低的技术含量吗？不，国外尿布的生产是用了航天技术里面的原理。生产过程是很高技术的。你千万不要以为传统产业不行了。上个星期到内蒙，内蒙说要发展新兴产业，我说什么叫新兴产业？说电力，我们主要还是靠挖煤。挖煤是第一次工业革命。他说我这个发电过程中，除了煤电以外，还捆绑了太阳能电和风电。我这个项目有煤发电、也有太阳能发电，捆绑在一起就是新兴战略产业了。我说也对。国家现在提出两个概念，这两个概念好像有点矛盾，一个叫创新驱动。一个叫工匠精神。创新驱动就是颠覆性改变。但是又要提倡工匠精神，工匠精神就是专注，一辈子只干一件事情。人一辈子只干一件事情，劳动生产率最高。华为了不起，一辈子就干一件事情，所以干得很好。人家工匠精神。创新就是要颠覆性创新，过去的不要了，要新的。这两个有关系吗？有关系。大部分创新和传统工业、传统工艺难解难分。中国既缺乏创新的精神，也缺乏工匠精神。这两个东西对中国，对建筑装饰行业这个东西就更加突。既然创新，我就干电脑、互联网去，原来装修不干了？不是这样，工匠很重要。国外有些理念上真是一辈子就做一件事情。有一次我到瑞典去访问，一个瑞典教授讲到华为，他在那里做技术创新。教授告诉我一个例子，原来那个设备放在室内的，要把那个东西经过技术创新以后变成一个室外设备。总是实现不了这个技术的要求。最后怎么解决呢？开始他们跟爱立信合作的。爱立信有一个一辈子研究螺丝钉紧固的工程师，就是他解决了外部的固定问题，最后攻克这个技术难关就是一个工匠。所以我们讲工匠精神和技术创新，千万不要把创新想象成为狗熊掰棒子，中国人要有耐心。
最后我们讲产业创新，经济学家创造了很多概念，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大家千万记住这就是政策研究中间所创造出来的概念。这种概念和现实中间有很大差距的。比如制造业和服务业，经济发展后一定是制造业在萎缩，服务业在提升，服务业比重高就意味着产业结构先进？这个不一定。上海服务业比重很高，那是因为它的金融业很发达。北京服务业很高，是因为有大量总部在那儿。当然是这样。很多其他地方有这个条件吗？制造业和服务业到底是什么逻辑？为什么服务业在统计上一定会比重越来越高？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第二产业制造业高度的发达。劳动生产率越高，它的价值含量越低。原来一个很笨重手机好几万，现在一个手机那么小几千元。越来越便宜。再有一个，工业生产过程中间很多生产环节可以分解出去，软件、设计、统计等等都可以分解出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现代服务业很大一部分是工业品的使用。什么叫服务业？什么叫交通运输业，是公共的使用、是车辆的使用、是飞机的使用。还有很多服务业是你们盖了房子，用房子过程中会产生很多服务业。所以是制造业高度发达前提下，制造产品有一个最大特点，它可以保存，可以囤积，但是保存后要使用它，使用它的过程如果形成一个产业那就是服务业。所以你设想一个没有制造业或者制造业不发达基础上，你人为定一个结构，这是没有的。问题是中国处于什么阶段呢？中国现在仍处于工业化中期阶段。也就是说中国制造业大约和发达国家估计，原来估计有100年差距，这有点夸张。但是50年差距是绝对有的。我们现在要制造航空母舰，人家1940年代航母都已经战争了。我们现在卫星上天，人家五十年前就上去了。我们承认还有50年差距，我们现在希望用30年左右时间赶上现在50年的差距，这是中国制造2025，中国制造2025年三个阶段，2025、2035、2050。我们设想到2045-2050年赶上发达国家先进水平，所谓叫进入第一方阵的前沿。所以制造业至少还有30年努力过程才能达到世界前沿。所以千万不要认为制造业不行了，现在中国就是怎么正确看待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虚拟经济也是需要的，金融也是需要的，金融也是为实体服务，现在全世界问题，包含中国的问题，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实体经济创新力受制，你不知道这个创新往哪走。其他的社会环境又不太利于它创新。
所以最后一个问题怎么样能够使得实体经济更大的发展，就是要释放微观活力。全世界都有这个问题。过去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最早是给企业松绑。现在改革开放30多年了，人类历史上历经时间最长的一次改革。现在还没有改完，还在路上，为企业松绑，30多年前就说松绑，现在还没有松绑，还在那里绑着。现在不仅企业绑着，人才也绑着，这没有活力，怎么创新呢？所以中央提出不仅要给企业释放活力，而且总书记还提出要为人才松绑。意思就是说企业和人都捆着，经济怎么发展？最后就是要通过改革。改革要有诚意，要真改革，真心诚意改革。改革要真正不忘初心，改革的目的是什么？改革到什么状态？30年前就是这个问题，搞活。企业要搞活，生活要方便。现在改了30多年。我相信只要是想着改革的办法，活力释放，中国还是能够保持一个比较好的经济增长的前景。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