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分行业有不同的水价,这样的用水属于商业用水,商业用水的水价是很高的,生活用水4元一吨,而商业用水差不多得几十元一吨,可以说,水价政策本来就已经抑制了不合理的水消费。”贾绍凤说,相对于基本需要,如果有人有高一些的需求,当然是可以的。
不过他也指出,这些所有的前提都存在于基本需求被满足的情况下,他的理论是,能够负担高水费,就能够创造更高的经济价值。
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资源与农业区划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姜文来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也表示,目前北京的再生水利用量为7亿立方米,考虑南水北调来水后,再生水量还将增大,完全考虑用再生水是有可能的,“从水量平衡的角度来进行考察,再生水的数量应是充足的”。
“北京发布”的回应则是,北京是个缺水的城市,市政府在发展文化产业时充分考虑到了这一要素。与香港新濠集团合作“水舞间”项目,首先调研的就是用水量。因为这一项目循环用水,在室内水不会蒸发,不是高耗水量的项目,所以才被选择。
姜文来称,作为一个极度缺水、靠别人来供水生存的城市,水资源成为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首要资源环境问题,极度珍惜水资源、高效利用水资源应该成为各级领导决策的重要背景,“建设水上乐园,增大了奢侈水消费,看起来与极度缺水是不匹配的,是一种浪费,对于牺牲自己而保证首都城市用水的供水区而言感情上是难以接受的,做这个项目的时候必须考虑这个现实。”
不过他也认同贾绍凤的观点,他说,提高水资源利用效率是缺水城市追求的目标,用最少的水产生最大的效益就是水资源高效利用,“建设‘水舞间’如果能产生很高的经济效益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所以姜文来一再建议—建设“水舞间”的时候,最好全部运用再生水,同时考虑雨水的利用,尽可能减少新鲜水的取用。
贾绍凤肯定了“水舞间”使用循环水的做法。他说,循环水根据不同的水质,也有不同的处理标准。火电厂的水是直接循环的,加入一些物质,经过处理达到一定的标准后就可以再次使用。“但直接接触皮肤或者能够入口的,处理过程就会复杂严格很多。”
贾绍凤说,“水舞间”的水循环可能采取的是循环过滤,并且加入消毒素,这样一吨水的处理成本大约为2元,他说,总的成本还要看水循环的快慢,水质的要求、污染物的多少、处理的工艺等都决定了水处理的成本。“不过只要客人多,这样的成本应该是可以承受的。”
南水北调缓解北京用水
时至今日,北京一直都缺水。《2011年北京水资源公报》的一组数据或许能很好说明这一切,2011年北京市水资源总量为26.81亿m3,按照2011年末常住人口2019万人,加上流动人口约240万人,北京市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为119m3,远低于国际人均水资源占有量1000m3的重度缺水标准。
2011年,全市18座大中型水库年末蓄水总量为14.77亿m3,可利用来水量仅为7.72亿m3。
对此,姜文来是这样评价的—北京是一个严重缺水的城市,靠自身的产水量难以养活北京的人口,“北京人均水资源比最缺水的国家马耳他高出37立方米,名列世界最缺水的特大城市前列。”
基于北京这样缺水的状况,1952年,南水北调的概念首次提出,实际上就是把长江流域的水通过输水系统引到北方缺水地区。
谈到南水北调时,姜文来的说法是,从整体来看,南水北调对北京而言是百利无一害的,实现供水后,每年可以增加12亿立方米的水源,可以极大地缓解北京水资源短缺状况,改变北京的生态环境,但依然不能彻底解决北京水资源短缺的问题,“即使水调入北京,节水和高效利用水资源依然是水资源可持续利用的主旋律。”姜文来如是说。
但贾绍凤对于南水北调的前景却并乐观,他说,这么大的工程,成本这么高,出一些问题,是不可避免的。他说,实际上南水北调的水绝大部分并不是给北京用了,北京只是终端用户中的一部分,“每年南水北调北京计划的只有十几亿立方米,这相比中线、东线加起来差不多300亿立方米的水,北京使用南水北调的水只占到其中不到1/20。”
他不看好南水北调的前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南水北调的路线长达1000多公里,这也意味着成本会很高,那就是说到了用户手中,水价就会比较高,水价高,需求就会减少,那些规划的时候要水的省份,估计就会减少要水的数量,“从目前的状况看,我觉得南水北调的水有可能面临着找不到用户、利用率低的状况。”
贾绍凤说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要钱太多的话,估计就用当地水,原来给其他省市分配的指标,可能就暂时实现不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北方枯水的时候,南水北调绝对是一个战略性的保障措施。
姜文来则认为,从北京缺水和未来北京发展来看,北京非常需要南水北调的支持,如果没有南水北调的支持,北京的发展将难以持续,“目前北京已经逐步做好迎接来水的准备,一些配套工程相继兴建和逐渐完工,在2014年底长江水将通过南水北调工程进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