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2 设计同门故事

　　主持人：新浪家居全国总编辑 戴蓓

　　创基金理事巅峰对决：林学明VS梁建国

　　戴蓓

　　昨天我在朋友圈发了预告，和两位老师的命题是“讲讲同门的故事”，有网友留言说，没有看到过这两个老师哭过，是否可以把他们弄哭。我想讲这个故事一定是讲关于集美组的故事，集美组在国内设计圈非常有影响力。应该说，这是合伙人模式下走的非常成功的模式。首先请问梁建国老师，我看了林老师《不知天高地厚》的书，当时是87年的时候，他进入学校不久，有几年的沉淀，突然就不安分了，不想安安分分地做老师，需要做校办场，不知道当年您多大的年纪，本来安安稳稳很好，但是在那个时候要做校办场，里面有被忽悠的成分，你是怎么入伙的?

　　梁建国

　　林老师是我的恩师，我首先要感谢老师！没有恩师就没有我的今天，他当时去湖南招我，因为我考试迟到了，如果他不让我进去，我就没有希望了。大家都知道，考试的时候，超过半个小时就不能进去，我超过了45分钟。其他老师不同意，只有林老师同意，他偷偷让我进去，所以我才有今天。

　　林学明

　　当时是1986年，我刚刚去当老师，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教师，喜欢去扶助弱势群体。当时我们去湖南招生的时候，他是晚到了45分钟，我是最年轻的考官，一位是老先生，还有一位是中青年教师，老先生肯定不同意，晚到了这么多，老先生转身就走了。

　　我觉得这个孩子大老远跑来这里，而且进不去。如果我是他的话，如何和父母交代?也许不能参加这次高考而失去很多机会，于是我问另外一个中青年教师，这么可怜，是否可以进去?他说：林学明，我转身走了，你就当没有问我。我觉得这个机会应该把握住，让他进去。结果，梁老师没有辜负这次机会，他抓住了机会。考试只有三个小时，而且所有好的位置都占满了，他是最后一个进去，而且晚了45分钟，但是结果他考得最好。当时，考试的制度和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不科学的，那时候是科学的，那时候的监考老师必须要把考场汇报给评分委员会，而且你可以举荐你认为考的好的学生。回去之后，我强力举荐梁建国老师，所以他考试的分数很高！

　　戴蓓

　　所以没有想很多就入伙了?

　　梁建国

　　既然是老师，我觉得老师不会害你，让你干吗就干吗，我现在也是这样的。

　　戴蓓

　　当时环境很艰苦，1984年时是叫集美设计中心，这个地方最开始是在广美的女厕所改造的房子中，是这样吗?

　　林学明

　　确实是这样的。我们不像梁志天先生和梁景华先生，一出生就在香港，我们经历了很多苦难，到现在我们还摸着石头过河。所以，有很多时候我们没有经验。虽然我们的社会发展得很好，或者是看到了行业发展得很蓬勃，我们在起步的时候没有经验可借鉴。

　　当时，学校让我和另外两个老师一起筹建室内设计教研组的时候，我们没有师资，又没有地方，也没有设备，什么都没有。于是我们向学校提出来，是否可以成立一个设计中心，我们可以对外进行设计服务。也就是说，可以对外承接业务，我们通过设计实践提高我们教师的设计水平。学校回复我们，没有地方，最后给了一个厕所。所以我们是从厕所中做出来的。

　　戴蓓

　　可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从一个女厕所改造空间走过来的林老师说，不干了，走了。这一走是6年，当时是什么样的巨大刺激来刺激你离开了6年，6年中甚至在加拿大定居了，后来又回来了，是什么原因吗?这里经历了什么事情?

　　林学明

　　主要是两个原因：

　　第一，当时社会有一个停顿，86年的时候，改革忽然停顿了。我们看不到未来，看不到以后社会的发展，当时有一股风，需要出去读书，于是我走了。

　　当时在国外我还想着国内的事情，后来邓小平南巡后，我觉得国家充满了希望，而梁老师还在坚守，我们走了，他们还在，于是我们回来重新起步和发展。

　　戴蓓

　　在很多资料中可以看到林学明老师当时在做什么，但是梁老师在这8年中在做什么，当时有没有怨过林老师呢?

　　梁建国

　　我也想走，但是走不了，因为他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但是他不小心没有带我走。那时候他带着女朋友走了，没有带我走。

　　我想分享的是，这种师生之情很难得，我一直很珍惜，每年我都会和林老师花一两天时间谈问题，我们都告诉自己，我们要珍惜这种机会和缘分。这6年中，我一直在坚守，因为我得到了这个机会，我是一个很珍惜机会的人，所以一直坚持下去做。

　　因为我是工人出身，经常在工地，最幸福的是在工地，大部分的时间是做工头。通过这六年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前有老师在的时候，有种依赖，但是没有老师在的时候，就逼着你自己抗，这6年学会了担当和负责任，以前不太负责任，因为有老师在。谢谢！

　　戴蓓

　　前面“艺术人生”结束了，我们讲一些合伙人的事，陈可辛的电影讲了“千万不要和丈母娘打麻将，千万不要和好朋友开公司”，今天在座的两位超越了朋友的关系，是师生关系，很难在权力、金钱结合在一起的结构中做事情，因为会碰到很多利益的问题，包括权力的问题，我们看到很多合伙人分手的过程中是关于钱、或者权，或者是意见不统一。你们从以前到现在，有没有打过架，有没有例子，是为什么而打的?

　　林学明

　　怎么可能打架?绝对没有打架。争论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们集美组这么多合伙人在一起，意见很难达到高度统一。而且作为设计师，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性格。我是站在比较中心的角色，我年纪也比较大，我要站出来，平衡大家的意见。大家都有对集美组的担当，以及与创始人合作的一份感情。我们在很多问题上，都有一种包容和谦让。

　　另外，我们尽可能地发挥每个人的长处，进行互补。以前开会的时候，我们就像打足球队的队员，每个人都是队员，我们正在打一场足球，在场上我们哪有时间进行开会和讨论，只有心领意会，所以我们的配合比较默契。

　　梁建国

　　林老师说自己年龄大，其实他的心态比较小。我们最大的矛盾在这里，也经常会吵，他的特点是错的很快，也对的很快。我才说一个故事他就紧张了，这个特点特别有意义，我总结来总结去，我在想，就是这个矛盾，也是这个矛盾，才有今天的集美组。

　　他有时候错得很厉害，也对得很厉害，我们批斗过他，但是他改得很快，一秒钟就改过来了。我们经常有这样的争吵，因为他是一个很率性的人，也很感性、真实，特别有责任感。所以大家都批斗他的时候，他觉得不对了，就马上就变了，说“我错了”。可能他自己不敢说，但确实是这样。所以做人的胸怀特别重要。

　　我们不停地吵这些问题的时候，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参加基金会也是在包容，通过这种方式去修正自己。

　　戴蓓

　　刚才提示只有一分钟了，今天在座都是设计公司的老板，他们需要管理设计人员，设计人员很难管，有不怎么听话的，也有一辈子都没有打过架的，在集美组你们是如何统领人的?

　　梁建国

　　如果戴老师来我们公司应聘肯定不合格。我们的公司没有经营部和管理部，这个需要自由组合。这几年我做了一个比较大调整，就是没有员工手册，只有四个字“多劳多得”，这比什么都重要。这个时候谁也管不了谁，越管越麻烦。

　　林学明

　　像戴老师来到我们公司，要么是我们打倒他，或者他打倒我们。

　　我们也在企业转型阶段，说实在，梁老师比我年轻8岁，其实我早就应该退休了，好在我身体还可以，还可以跑。我们也在考虑公司未来发展，希望集美组是开放的平台，任何年轻人来到这里都可以找到发展的机会和平台。作为老一辈的创始人，我们希望能够为他们搭建一个非常好的机制，让年轻人有发挥的余地。

　　戴蓓

　　时间很短，但是他们道出了不一样的情，人在一起，不是因为其他的，热血都值得我们尊敬，向我们的坚持者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