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宁:前装饰时代
问:何总你是北京人是吗?
答:应该算北京人,出生在烟台,父母这代来的北京。小的时候比较复杂,那个时候文化大革命,我们家是地委系统,父母去干校,我就跟着去干校,基本上小的时候在干校都是在农村长大,是一个独立的干部学校。江西,湖北都去过,而且都是在真正的农村老乡家里。不过我觉得那段经历很好,感受确实是这种下面农村的人很质朴,江西老表很质朴,不像北京的大城市。
问:您小时候有没有以后长大了要做什么的理想?
答:不能那么说,说实话咱们俩几乎差了一代,你都很难想象我们小时候的那种状态。我们那个时候是要上山下乡的,所以那个时候跟现在完全是不一样的概念,应该站在信念的角度考虑我小时候中国人真是灾难,很苦难的状态。
我小时候是这样,我父亲体育特别好,虽然也是上大学,后来做教授,但是他年轻的时候,他甚至是长跑的中国青年队,甚至还有多项全国记录,甚至大学生的记录,所以我可能也有体育的遗传天分,我小时候很多体育运动都参加,包括中长跑,后来就比较专业的去做打羽毛球,我羽毛球打的很专业,差点进专业这一行,后来直到1976年粉碎四人帮之后开始有一个新的国家的变化,可以上大学了,像我爸这种知识分子肯定说不许打球了,不许搞体育为生了,要读书,再转读书,当然那个时候也不大,也能够来得及。
我小时候上小学的时候是在江西农村村落里的一个学校,现在回头想是很浪漫的事情。举个例子从一年级的小孩到五年级的小孩是在一个大庙里头,大的祠堂里面,什么叫祠堂?南方的祠堂是有天井的,旁边有盖,有个水池,雨可以下到那,那是一个大宗祠,里面还有神像,我记得我们在那个大殿里面上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是在都在一个班里面,而且还是周边很多村子聚落下来的一帮小孩,就一个女老师,他的侄女帮她带着她的孩子,课休时间还要给她喂奶,很有意思,但是很纯朴,江西山清水秀,而且那个时候从北京到那样的环境,大人是很痛苦的,像我爸是大学的老师,跑到农村是要插秧的,插秧的时候就会被吸血的蚂蝗弄一腿,但是我们却在山清水秀的里面玩,可没有制约了,所以感受不一样。
问:就是你上了大学读的是首都师范大学。
答:物理系。
问:因为你喜欢做地质嘛,所以选的物理。
答:也不是,我们那个时候跟现在的思路完全不一样,我们那个时候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学习好不好看你数理学的好不好,我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肯定是严格要求你学习了,不是说那个时候不可以学别的,实在是不懂能学别的。
问:您毕业以后就是海淀区当老师?
答:在中学当过一段老师。
问:后来怎么想到要去跳槽?
答:是这样,我说实话我上大学的时候是因为父母的一些想法,我是独生子,所以父母希望我比较稳定的,不希望我跑到外地去,他们认为老师这个行业是比较稳定的,当然我们家比较传统,我说好吧,父母这样的想法,就这样吧。其实我心理不太愿意的,因为我爸爸是中国地质大学,我小时候就是在大学那个环境,我还没觉得当老师适合我,我觉得不太适合我,尤其那时候年轻的时候还真不适合我。后来毕业了分配到学校了,那去了只能好好干。
我曾经当时承担很多的课时来试一试自己是不是能够很安心的做这个职业,我感觉虽然很好好干了,应该说表现还不错,学校重点培养,但我觉得还是跟我内心的想法不一样,内心还是想更广阔一点的天地,而且那个时候中国整个营商的环境已经有了,所以后来我叫去投身一个进出口公司,是和平公司体系,当时属于宋庆龄基金会,那个时候它是比较大的公司,所以它有很多的子公司,分公司,我去了他们下属的公司,跟地质有关的合资公司。
问:当时做哪一方面的?
答:那个时候因为这种外贸公司相对比较专业,基本都是出口,所以我们那个时候非金属矿。我们当时有一个业务比较著名,就是海南建设和没建设之间的状态,我们是对海南的出口当时还真有贡献。当时海南有一种资源叫白色的石英砂,这个很优质的资源,但是一直没有人做,没有把它换成外汇,那个时候国家急需换外汇,做出口,所以海南的第一单石英砂出口成功是我们公司包括我们团队操作成功的。
海南的白色的石英砂很珍贵,不同于黄色的海砂,它是玻璃制品工业的优质的原料。当时我们出口日本,后来也是非矿类,做了很多的石材的出口,有一种板岩,房山其实就有,河北的义县,包括山西汉中,安康都有这种板岩,就是说它是沉积岩类的东西,一层一层的劈裂成这样一个板,这个东西在国外是高档的建材用品,比如说屋顶的瓦,还有地面墙面的装饰品,当时我们大量的出口这个。
问:国内还没有这方面的东西。
答:国内还没有,就是老乡家自己可能盖点顶,但是那个不成气候,有点浪费资源。那个实际上是国外几百年用的东西,现在国外真正的豪宅,特别高档的豪宅偶尔现在也会用这种板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