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张星老师今年参加了哪些奖项的评选?
张星:现在所有国内的作品评奖我都不参加。但是有一些人物的且是提名制的就参加。
记者:参与国际的评选吗?有何收获?
张星:希望多参与。我的原则也是主要是参加境外的,比如像金指环这类全球范围的。今年到现在为止是拿了三个奖,一个是08金羊评选年度设计贡献奖;第二个是德国的IF大奖,作品是我们的新作阿波罗企业总部。这个奖项是中国大陆地区设计师首次获得。颁奖典礼是在德国的汉诺威。第三个大奖是金指环商业空间类金奖,获奖作品是楼兰展馆。另外在金指环颁奖典礼上还有我们公司集体创作的“成都青羊税源总部基地示范区”获得设计方案类银奖,东仓与广州大学合作的实践创意组的“四川秀水小学”获得学生类别银奖,“APPOLLO”也捧回企业类的荣誉奖。
记者: 你觉得参加金指环的理由是什么?它和IF有相关之处吗?
张星:金指环跟IF是有紧密联系的,所以在IF获奖的室内作品就直接进入到金指环决赛,是入围作品最多的。我们报了5个作品入围4个。
我觉得我们都有一个很重要的现实,就是从学校毕业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考过试,你不考试就不知道在这个班上是什么状态,当你没有办法找到一个指标的时候,至少有一些比赛可以作为参考。比方说你会知道在这个行业里你的作品可以得多少分,你要需要什么样的努力方向。另一个方面我是一个很接受压力的人,所以这些所有的荣誉对我来说都是压力,都不把它们当做荣耀。今年为我明年制造了压力,我明年能拿什么东西出来,来回应对我期待的目光。以前在国内参与的评选太多了,而且现在,在我们国内暂时还没有一个大赛有欧盟的参与,我现在是想知道自己在国际范围的水平是怎样的,我和国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关系。我敢不敢在高端的设计领域验证自己。所以,我现在只参与国际范围的评比。
记者:金指环在国内去年才有一个起动仪式,今年是第一次在国内作品的征集,整体作品情况怎样?
张星:有一些来自欧洲的作品,可以说是公认的顶级水平,因为在参赛的作品里,有一些是之前已经在诸多的国外杂志上看到的作品,而且有很多作品已经获得过很多的国际奖项,这些作品也出现在金指环的比赛里,这对国内设计师是非常大的压力。他打碎你自己的东西。我们以前知道欧洲有很好的作品,欧盟有很好的作品,但是你从来没有放在一个平台上对比过,以前你觉得他好像跟我们很遥远,没有关系。这件事情发生在荷兰、意大利没有关系,这次把你真正的放到跟你一块儿来了,你就知道了你的位置。
记者:你感觉在60多个入围的设计师当中,你自己在什么样的位置,对自己是什么看法?
张星:从作品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我们国内的作品,或者我个人的作品其实不缺创意还缺乏品质。
记者:为什么有创意没有品质?
张星:这是一个大话题,也有很多相关配套服务商的问题,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
记者:其实跟材料也有关,跟目前我们进行施工的一些工艺环节有关?
张星:还有消费者的意识,包括品质的意识,因为实际上我们国内设计师从来都不缺创意。西方人是靠技术,东方人靠智慧,东方人的创意一向不差,但是它的工业水准跟西方的差距太大,所以导致品质上面的距离,中国现在审美还是属于形态的审美,形式性审美,还没有转化到品质审美。
这个是一个距离。我也在遭遇这个问题,我也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如何寻找一些操作起来就能达到很好效果的东西,但是又不能在消费价格方面达到欧洲的标准,这个问题很现实,我们要认清楚你自己。在国内市场成本不能太高的大环境下,就要做自我提升。特别是在技术上的自我提升。
记者:通过这次评选,你觉得国外稿水平的设计师和国内设计师在创意上是不是同一个高度了?
张星:当放开了所有的附加值和参考以后,单纯的来看创意,中国是在所有西方国家之上,单纯评创意的情况下中国的设计项目是最有创意的,最有创意在某种意义上跟不成熟划等号,你太过分注重与创意的时候你有很多细节是被忽略的。
记者: 你对国内设计师其实还蛮有自信的。
张星:中国的设计师很棒的。本来就是这样的,中庸了这么多年,中庸了2000多年,中庸到连自己好都不敢告诉人家的时候是多么的虚伪。中庸不能当做最好价值观,你有好的就承认,别人夸你就接受,看你能否把这个东西转化成动力。
记者:以金指环作品为例,你觉得在国外设计师,他们在品质或者是细节上是怎样表达的,我们创意也挺好的,品质这方面具体欠缺的是什么?
张星:西方是高级派,室内设计还是属于低级派,所谓的高级派就是,我只要设想出构成一个造型,就有足够的专业技术和高素质的人去实现,但是,如果你在中国这个土壤上要实现同一个造型的话,就要靠这个设计师的智慧,不是借助于技术手段,而是借助于小聪明和智慧。我们的技术只能从形式上接近西方设计所呈现的外在,达到那个品质还很困难。就拿我们的阿波罗来说,我们做这个项目有在寻找光源,有很多却做不到,比如对照明苛刻的要求,要求你照明的灯光的青色性要达到一定指标,你发现全中国都找不到这个东西。你是不是要把目光放到欧盟国家或者日本去。这个时候,有这些东西进来,有这些可以找到的资讯,但是没有抗拒力,这个牌子好的时候对于你来说是个学习的过程,这个花费了我非常多的工作时间去学习这些东西。你换一个角度看,如果在欧洲国家的话这些都是由专门人去完成的。
记者:对,我要这个参数值的灯就可以,拿来之后就不用怀疑其品质了。
张星:对,我不用去置疑他,我会很有安全感。但是在中国设计师是没有安全感的,不知道这个灯光会出来什么效果,不知道这块玻璃会不会装歪掉,所有这些东西都必须被我担心,所有这些压力都成了我要承担的。
记者: 反过来也严重的影响了设计师的创意。
张星:你有构想以后你要去设想它如何实现,还要去做一个技术指导,还要亲历亲为地去检查细节。这些东西是不是应该做?应该做,但是它不该占用这么长时间。这个是责任范围,应该去做这件事情,但是占用了你绝大多数的时间你就会崩溃了。在国外技术性的东西占不会占用设计师本身太多的时间。
记者:金指环明年好像是在德国,明年还要继续参与吗?
张星:希望明年可以做出好作品,有好作品的话就参加。
记者: 我们再说一下您获得金羊设计机构贡献奖,为什么会把这个奖项颁给你?
张星:其实在设计的产业圈里,我一直在努力做着很多工作,这些工作是大家看不见的。
记者: 想知道下 呵呵。
张星:因为我的身份是个设计师,所以很多事情不会站到台前,也不想要别人猜测是不是有目的。因为热爱这个行业,很多事情都愿意亲身参与,并乐在其中。比方说金指环,金指环整个平面广告全部是由我利用业余时间完成的,设计周的这个活动我们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觉得不是帮某个人在做什么,而是在为这个产业做事情,只要我可以做到,就会争取每一分钟的时间投入。我一年中有很多很多工作要放这在上面,虽然我每一年至少要去超过30个城市做演讲。
记者: 以后你的工作重点会是什么?
张星:我现在又建立起几个团队来,分别向大家提出设计建议,我打算从设计一线逐步退下来,从明年开始基本上不做设计,而做设计研发,因为现在国内没有人做这工作。
记者:研发的方向是什么?
张星:室内设计研发。本身也是一个新名词,就是把设计的很多东西将它数学化。
记者: 就是你说的方法论的一种?
张星:就是方法论中的一种,我把它数学化,或者说对你有启发的一个图形,或者是有启发的一种数据配比。这个纯粹是只有消耗没有利润的工作,当做完了以后,把它跟所有的设计者去分享。
记者: 没有利润,你觉得可以做多久?
张星:一直做下去。
记者:是什么样的支持可以让你这样做?后盾是你的公司的财源吗?
张星:是的。我对钱没有欲望,我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少钱,也不关心,反正只要饿不死我就能干活,就这么简单。 我一直在说,设计职业分两种人,一种叫做优秀设计师,一种是有贡献的设计师,我有好作品跟你有贡献完全是两码事。我逐渐让自己变成一个有贡献的设计人。
记者:从明年开始主要做研发,怎样把你的这种研发在行业内得到检验,或者是推广?
张星:我是先自我认证的,认证完了以后我觉得如果自我认证的结果没有问题,大概在两年以后把这些研发成果抛出去了,我无所谓别人怎么说。
记者: 现在最有可能取得研发成果的项目和内容大体是哪个方面?
张星:其实是整个设计系统,不是一个部分,整个系统的一个结构。最先出来的可能是功能学,市场营销中这种状态的定位,这可能是我最早做的。
记者:好的,谢谢。期待一个在设计研发比现在设计作品更优秀的设计人张星。
张星:谢谢,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