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工业经济调整进入由量向质转变,面临多重结构性难题
从2016年的工业发展看,工业经济的速度调整基本到位,进一步下行的空间有限,但提质增效空间才刚刚打开,工业调整升级仍需要较长时间,面临不少结构升级难题。工业调整的关键是促进工业升级和形成创新驱动的机制,否则,传统产业回升的基础将不牢,也就不能真正的形成“双引擎”,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首先,产能过剩问题依然突出,且这次产能过剩的性质与以前不同,就传统行业来讲,不是周期性相对过剩,而是绝对过剩,必须坚定地“去产能”,在去产能问题上不能“半途而废”。以钢铁行业为例,我国人均粗钢消费量已超过600公斤,而发达国家在人均500公斤左右就出现产量峰值,之后较长时间内产量增长将基本停止。而目前我国的钢铁产能过剩达30%以上。
从市场行为看,在去产能问题上“摇摆”是自然的,这是源于市场的“短视行为”。煤炭、钢铁价格大幅上涨,在市场竞争充分的情况下,会诱发产量增长,甚至出现误判,认为钢铁、煤炭产能过剩不严重,还有上升空间,或者仅把这次产能过剩当作周期性的相对过剩,这样就会再次出现生产过剩,导致“去产能”过程延迟。从这种意义上讲,PPI回升的基础不牢,产能过剩问题不能根本解决,回升了又可能再下降。关键是政府在“去产能”上要更具战略性、前瞻性,不能受“受市场短期行为或结果”的干扰。
其次,工业、农业去产能中仍有不少亟须解决的难题。如加快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去玉米巨量库存,不仅要改革粮食储备制度,而且要避免农民的利益受损,必须改变补贴方式和调整相关的配套政策,这些都需要花成本、花时间。
再次,去产能中职工分流安置不到位,使得隐性失业问题依然突出。在调研中我们了解到,对于去产能中职工分流安置问题,很多地方选择了内部退养和放假或短期轮岗息工等方式,而较少采取协商一致解除劳动合同方式。这主要是因为职工内退所获收益明显高于解除劳动合同。这不仅使企业分流职工的成本高企,影响企业的长期发展,而且隐性失业问题也没有根本解决,只不过由一种“隐性方式”转为另一种“隐性方式”,这对提高企业的劳动生产率仍然是一个重大障碍。
3.服务业发展和创新发展面临较大的体制机制障碍
服务业不仅是经济调整期就业的“蓄水池”,而且也是新常态下产业升级、提高制造业和整体经济竞争力的重要途径。今年上半年服务业增加值同比增长7.5%,尽管比GDP和工业的增速快,但相对前两年有所回落。主要原因是服务业发展还面临较多的体制性或政策性障碍,潜力远没有发挥出来。
首先,对服务业的重视一直不如工业。其次,一些体制性因素制约了服务业的发展。如营改增之前,普遍对服务业征收营业税,使得服务业税负较重。5月份开始全面推开的营改增改革开始改变这一局面。但全面推进营改增改革,仍面临许多技术和机制问题,需要加快深化改革来解决。
再次,服务业中一大块是公共服务业,对这些产业管制过多,对内对外开放均不够,影响了供给数量的增加和质量的提高。国家高度重视创新发展,极力鼓励“双创”和推进创新驱动战略,但相应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不完善、风险投资不规范、科技创新的激励机制落实不到位等,仍阻碍着创新发展“大气候”的形成,致使新动能发展仍显不足。
4.世界经济复苏依然乏力,国际金融风险仍未有效释放
此次源于美国次贷危机的全球金融危机,是50年一遇的大危机,其带来的全球经济调整远没有结束。为了应对金融危机造成过大的冲击,避免出现上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和70年代的危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普遍采取了两种应对措施:一是大幅放松货币政策,如零利率政策和量化宽松政策;二是政府强力干预,如美国对汽车、“两房”及投行采取少见的保护性政策,欧洲提出不让一家大银行破产。
这样的政策可以避免过大的危机冲击,但却带来一个明显的后遗症:危机的影响拉长,短痛转为长痛。这就是世界经济复苏为什么乏力的最重要原因。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零利率(欧洲走得更远,出现了名义负利率)意味着货币的价格严重扭曲,使得经济结构调整缺乏有效的价格杠杆引导,全球资源重新配置陷入紊乱。因此,全球结构失衡问题难以得到根本解决。当务之急,就是让利率正常化,恢复货币政策的基本功能。否则,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将会持续,市场总是无法“出清”,风险和错误被掩盖,被累积,可能酝酿另一场大的金融市场波动。
全球经济增长乏力的背后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贸易和投资的保护主义采取变相的方式大行其道。从政策上讲,再工业化是其典型代表;从后果看,全球贸易增速持续多年低于全球经济增速,到2016年底,全球已持续五年出现贸易增速明显低于经济增速的情况,这一现象不仅违背了全球化的大方向、大趋势,而且意味着各国都在向内而不是向外来拓展发展空间,这严重影响全球资源配置效率。成本上升、结构扭曲,世界市场变小,这样与开放发展相悖的现象,正是全球经济长期低迷不振的又一原因,全球经济低迷,且结构扭曲,必然导致全球各种乱象(政治、经济、社会)层出不穷。(来源:凤凰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