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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和:对奇观性建筑十分警惕

来源:中装新网 时间:2012-10-02 11:17:49 [报告错误]  [收藏]  [打印]

核心提示:中国建筑师,建筑教育家,非常建筑工作室主持建筑师;美国注册建筑师;美国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建筑系硕士;北京大学建筑学研究中心负责人、教授;2002年美国哈佛大学设计研究院丹下健三教授教席;2005年9月就任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建筑系主任。

  拍微电影的文艺中年

  张永和“不务正业”的时候挺多。除了建筑和其他设计之外,他还写剧本、出书、拍微电影,花样百出。“十年大事记馆”差不多完工之后,张永和拍了个微电影《影捉影》,自己策划撰写了脚本,其余的都找专业团队制作。影片从安仁的纪念馆开始,回顾了张永和的作品:“8月初开拍,投入很大。电影一开始是在安仁博物馆大桥,只在桥上取景,然后用蒙太奇接到二分宅,然后由南京玻璃钢宅接到上海龙华,再接到上海朱家角,最后回到安仁桥底。”张永和前几年出书《作文本》,内行买来看他怎么搞设计,外行买来看他的文字和奇思妙想,顺便看看建筑师到底怎么构思的。

  张永和自称兴趣广泛:“我年轻的时候是文艺青年,北京长大,爱看京剧,喜欢美术,偶然学了建筑,然后接触了其他艺术,只要是视觉艺术,我都很难拒绝。我有几个特别精通的事:服装设计、电影(上世纪60年代法国)、小说,我对中国的东西其实不太懂,但是我喜欢就会做。”

  张永和学生时代有个南非老师,给他推荐了一部爱尔兰小说,福兰·奥布莱恩的《第三个警察》,说“二战”之后的都柏林,警察局有财务问题只好搬到了另一幢建筑的一米宽夹墙中;自行车是警察装备的一部分,都柏林的路特别颠簸,警察骑车一路颠,自行车分子震动进了人屁股,人分子进了自行车,他们就变成了半人半自行车,被关进了警察局的地下室。身为建筑师的张永和就老琢磨,有没有可能真的有这种结构的警察局。他按照自己的想象和书中的描述画了图,做了建筑模型,模型后来就变成了成都双年展的一个装置。

  张永和老想着这个奇怪的故事,书里没写给警察局夹墙的建筑到底是什么,张永和就想象那是一个中餐馆,里面有个来自北京的艺术家在当厨子。如此,他最后写了一个5000字的简单剧本发表在《天南》杂志上。他对艺术的想法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就是从生活到工作吧。职业不是我生活的方式,虽然我的生活有些不平衡,但是我不抱怨,因为很多都是我喜欢的事情。我今后也有制作电影、话剧的计划。现在中国处于一个大文化转折时期,有很多积极的不确定性。”

  只有建筑师最能做“跨界设计”

  时代周报:这次做回顾展的初衷是什么?展览的名字为什么叫“唯物主义”?

  张永和:我很早就想做这个展览,但由于2005年到2010年在麻省理工学院建筑系当系主任,这段时间工作十分繁重,所以就搁置了。虽然当时对展览内容还不确定,就如同我出书的想法一样,早就有了,只是没有机会实践。UCCA的馆长田霏宇对我十分了解,所以我们一拍即合。

  展览名字里“唯物”说的是材料,建筑从摸得着的材料入手。唯物主义、物质主义和材料主义英文都是Materialism。展览标题其实是一个中英文的文字游戏。

  时代周报:这次展览还会涉及你最近在产品设计和服装设计上的尝试,具体的是哪些呢?为什么会想到除了建筑之外的设计尝试?

  张永和:虽然工作很忙,但是我还是向往生活里一些新鲜的事情,由于建筑的复杂性,使我们有基础和各个领域合作,比如产品设计、服装设计、电影等。

  现在也有很多机会,服装品牌上我们就和广州的“例外”合作过。和意大利品牌Allissy合作,我们做的就是比较简单的实验,例如以枯萎的荷叶作模型,做个托盘。我做生活产品的机缘,是一家台湾的给欧洲品牌做设计的公司,他们想确立自己品牌(品家家品ChineseING),就找到了我,当时是蒋友常来到我家门口等我,带来了三个方案。最后做了葫芦状的锅碗瓢盆。

  我现在想,如果有机会设计自行车也不错,我就有一辆英国老牌自行车,还骑摔过,国内很多自行车都受这个牌子的影响。

  其实只有建筑师才能做“跨界设计”,因为只有设计建筑最复杂。

  时代周报:有没有经历过自己的设计方案被否掉的情况?有没有什么项目进展很慢?

  张永和:我的一个“pruitt igoe”项目在美国失败,但在香港取得很大成功,也许说明:不一定是房子的错,社会的因素对一个社区的成功与否影响更大。

  现在有很多项目都是七八年前开始的,比如朱家角等,由于种种原因,做不出来。南京玻璃钢宅项目,我们找了南京工业大学一次次做实验,花了很多精力和时间。我比较容易着急,特别在工作上,所以我一般跟业主交流写短信,这样不容易发火。

  北京一些房子与人的关系很差

  时代周报:中国的各个城市建设都突飞猛进,然而其中也有很多非常愚蠢的建设案例。你觉得目前城市建设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

  张永和:我设计建筑注重生活环境。北京的一些房子与人的关系就很差,除了城市环境,还要考虑山地、是否有风景等。还有就是使用空间。这些都是历代建筑师积累下来的基本要素。我们曾经做过一个400米的摩天楼,那是单体最高的一个,但是单体再大,意义和城不一样,城是个生活环境,意义更大。关键是建筑师或规划师是以一个什么角色来做这个工作的。做城市设计有一个很理性的出发点:你不能把你自己都不想住的一座城设计给别人,要考虑使用者。

  就中国建筑来说,从质量来说已经提高很多。但就思维方式来说,有些中国建筑师的确有点狭隘。我不是指那批根本没有想法没有抱负的建筑师,而是指在中国建筑体制下(以留美为主)的建筑师恰恰限于一种形式主题的出发点。尽管我觉得很多建筑师做得也不错,可我看不到太多持续发展的可能。不管它与外国建筑像不像,至少思维方式里缺乏独立的思考。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我们目前做的城市方面的工作主要是:缩小尺度,改进步行环境。如果有机会,我想在住、商、工作等功能混合上多努力。总之,可居性是目标。

  时代周报:你在微博上也经常关注古建筑保护的问题,你觉得古建筑保护怎么做才能和城市的现代化相协调?

  张永和:除了真的相对比较古典,到后来从明显的古典主义变成从苏联传进来的社会现实主义,一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其实已经完全没有古典风格因素的建筑了。古典精神不仅仅指的是外形上的“传统和怀旧”,而是建造上或者形式上的“古典”。一个建筑师如果对建筑本质的理解更深一层的话,就能体会到“古典的力量”在建筑里。

  今天的建筑和过去的建筑相比,技术确实有发展。过去几十年,在文物保护的态度上,基本上是一直采取做假古董的做法。为什么说做“假古董”呢,因为今天做的古建筑,做不出当年那个质量,常常有问题。你到前门,就会看出这个问题。

  以前的文物保护,走的是一条有问题的路,那是不是有别的路?其实,就算你按老路走,恐怕也会有争议。我们不该忘记我们现在修房子的技术和100年前的手工艺完全不同。我个人并不认为原封原样保留是积极做法,那样就会变成一个博物馆,和城市生活肌理又不符合了。

  时代周报:你认为建筑不是造型而是空间?

  张永和:这里要提到两个很重要的外国街道设计概念。一个叫“街墙”:街道有两个界面一个空间,街道要足够窄才能成为一个能呆的地方。中国设计就怕街墙,到处打破街墙。还有一个概念叫“共享街道”:是一个荷兰概念,让车子在街道里绕,不能开快,用一些景观来限制街道的宽度,曼哈顿的车量比北京多很多,却没那么拥堵,因为曼哈顿用的是疏通的方法而不是像北京用的是堵截的方法。我们的野心不是成为独一无二,而是改善大家的生活。

  时代周报:这几年,华人建筑设计师的表现越来越引人注意,你比较欣赏哪位同行?

  张永和:中国现在有不少非常棒的建筑师,除了王澍的建筑外,如南京张雷在扬州的“三间院”也极值得学,他把砖房子盖绝了。所以不一定用外国建筑作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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